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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悲剧中的孩子:五岁那年继父来临,亲生父亲离世的心酸往事

07-22

家庭悲剧中的孩子:五岁那年继父来临,亲生父亲离世的心酸往事

父亲来我家时我五岁,亲生父亲因火灾离世不到两月,母亲失语,卧床,姥姥照顾两月后放心不下舅舅的两个孩子,一颗心扯成两瓣。

姥姥便劝母亲重新走一家,母亲躺在床上流泪,家徒四壁,烟熏火燎过后的屋子如地窟,窗没玻璃墙没皮,自己半蔫汉又带着儿子。

母亲知道只要是脑子清明点的男人不会来。

牵线说媒的姥姥,嘴一张夸没腿的会飞,夸瞎子会绣花,把麻子说成一朵花,又走村串乡接新生儿的姥姥,回了一趟北山,带着一个男人回来。

男人坐在小板凳上始终没敢抬头,两只手相互搓来搓去,姥姥说啥他都点头,姥姥说:来了就是一家人,我女子命不好,辛苦挣的家业被一场火烧的一干二净,男人也走了,丢下女人孩子没有依靠。

看你实诚,我做主你俩一起过,她不嫌你家穷,你别嫌她现在这样,一个女人遭这么一场大难,心里装不下,人就成这样了。

屋子在,人活着,孩子会长大,日子会变好。

姥姥提着花包袱出了门,挤眼窝嘴让我出来,她抹着我冻皴裂的脸蛋:娃,嘴软点叫个大,你大人实在不会亏你俩,姥姥老了要靠你舅舅,我得帮他看娃。

我靠着门框看男人,他依旧双手抱膝坐在小板凳上,眼睛看着黑洞洞的窗户,风把灰白的塑料吹的像经幡,起起落落。

我扶着门框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大!

他突然转过脸,惊愕的看着我,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眼睛发亮。

母亲嘶哑着嗓子冒出三个字:娃叫大。

这时候我们才相互打量,男人高个,背微驼,大嘴高颧骨,一只眼睛细一只眼睛还是细,当时觉得很丑,是个小眼睛的丑男人。

我大田家洼人,三十三岁家在深山,山里女子都嫁在山外,他没姐姐妹妹给他换亲,有个弟弟考出去留在城市,大概嫌家穷,也许混的不是人样,出去后极少回来。

他父母着急,逢人就托媒,寡妇也行,上门也行,儿子丑点,但是人憨厚,勤快。

男人转过脸时,刚好迎着门,门外透进来的一束光照着他的侧脸,母亲看了一眼,便没第二眼。

母亲北山人,长的端庄好看,才嫁给城里的的父亲,父亲好酒,醉后抽烟引着了自己的棉袄,一场飞来横祸让人人羡慕的母亲成了这般模样。

我大需要女人需要一个家,母亲需要一个男人帮她顶起这个天。

我又低声喊了一声:大,这一声大是我从心底而发,五岁多的我当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可怜,他茫然又无助,他虽木愣,却读懂了母亲的那一眼。

他听我又喊了一声大,他颤了一下,下意识的站起来,抱着我坐在膝盖上,从背后的竹筐里摸出六月黄,他两只手搓着大杏子。

给,树顶的大结杏,下山时摘的,新鲜着呢。

家里失火后,我已经不知道水果是啥味了,见到又大又红的杏子,馋虫已经失控。

我连吃五个杏子,我拿给母亲一个,母亲转过脸。

不爱,再好的东西也失去光彩。

我大没吱声,拿起门后面的秃笤帚,扫地倒垃圾,擦桌子收拾堆在地上的破棉絮,母亲没吱声,他小心翼翼,尽量没动静的做着当时能做的活。

收拾完一切,他做了一锅土豆面,端给我一碗,让我端给母亲一碗。

大抵母亲也饿了,没抬头吃光了一碗面。

我把空碗端给他,我说:大,我没饱。

我叫他大,他叫我娃,他每天出去帮人拉煤,从煤厂三毛钱一块蜂窝煤,送到住户家里帮人家码好,一块煤赚五分钱。

在路上他会买来玻璃,买来涂料,下雨的日子他给墙上泼上水。一遍一遍的铲黑皮,然后一遍一遍拿砂纸打,踩着凳子刷墙的他,一遍一遍的上上下下。

母亲说:给你大、水。

他听见这句话时,木愣了一下,然后蹲下身子接过水,一口气喝干,却烫的他一蹦子跳下凳子,用手扇着舌头,哈哈哈。

当时觉得对不起,端开水烫了他,后来他说:高兴,当时真的高兴。

母亲能起床后,屋子已经换了模样,窗户刷成了浅蓝色,窗台上有个玻璃瓶子,有应季的野花,甚至有油菜花在蓝窗户上盛放。

窗帘是淡蓝色小白花,墙是雪白的,破棉絮上缝了新蓝布,靠墙做了个简易靠背,成了沙发,也成了我大的床榻。

我大会变魔法,他会带着猪头肉回来,会带着新书包回来,会叉开手指头量我尺寸,会给我买新衣服,会把赚来的钱放在窗台上。

我妈能做饭了,能说话了,她也会给我大烧好开水凉在桌上,会猪头肉炒辣子夹在热乎乎的大饼里,塑料袋装着再裹一层毛巾,往我大的帆布包里边塞边叮嘱:闲下来抓紧吃,肉凉了对胃不好。

她也会给我大洗衣服洗黑乎乎的帆布包,等把黑色洗成灰色,母亲咕哝:我给你用旧衣服缝了一个新的,这个洗不出来了扔了。

我大笑笑的:外面黑,里面干净,你不是几天给我洗一次吗。

母亲攒了一点钱,舅舅要盖房,姥姥拍着我大的肩膀笑着说:日子好不好,暖不暖,你看我没骗你吧?

我大低头笑,两只脚来回蹭,好半天憋出一句话:娃要上学,也要花钱。

姥姥的脸瞬间变了色:我没说不让娃上学啊,如果当初不是我,你还在田家洼放羊呢,你能来到城里挣大钱,我跟我女子借,没跟你要。

我大依旧两只脚蹭着地,眼睛望着我母亲。

母亲依旧如第一眼看我大那样,看了一眼我大,背转身把钱给了我姥姥。

后来我大帮煤厂老板从靖远拉煤,挣的多了给我母亲的也多了,但是他存了点私心,总要给我存一点,给田家洼的爷爷奶奶给一点。

母亲知道了,追到煤厂闹了一场,老板说了我母亲几句:老田在我这里十来年,挣的钱全给你,他自己留点零头给娃交学费,给他老娘一点老衣钱。你就受不了了,你拍良心想一想,他是给你当长工还是当男人,如果是长工是不是你该给老田钱,如果当男人你是不是该给他生个娃?

母亲从来没认为我大是长工,但她不爱我大,不爱怎么生孩子。

煤厂老板一句你把老田当啥?

母亲回到家思索很久,是啊:我把老田当啥?

最后她决定把我大当摇钱树,能摇多少算多少。

舅舅借了一万八盖了三间房,后来要盖厨房,要盖厕所,要盖能进三马子的大门,地要铺砖,院子要打水泥,姥姥已经是熟门熟路,趁我大不在家来找我母亲。

我上高中了,想要一个好点的学习环境,想要一间自己的屋子,我大跟我母亲商量:要不咱们买个房子吧,娃大了有身份证,可以写他的名字。

母亲不吱声,不是母亲不爱我,不是母亲不愿意给我买房,她手里的钱全被舅舅借走了,舅舅从原来的五间瓦房换成了二层水泥楼房。

记得那次我大发了火:你怎么能这样,我给我父母一年几百块钱,你不高兴,我苦了十来年的钱最少也有十几万,你却把钱整没了,娃不上学吗,娃不上大学吗,娃不娶媳妇吗?

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大跺着脚揪着自己头发质问母亲,母亲看了一眼低下了头。

她在想,是啊,自己真糊涂,娘家年年借,没还过一次,自己怎么那么傻,不给自己留后路。

她没意识到亏了我大,她觉得自己没工作,手里没积蓄,活的太傻了。

此后我大的钱交给母亲一大半,一小半留着给我交学费,一月给田家洼的爷爷奶奶一两百块钱。

日子这样过着,我考上了大学,每到月初我大就给我打电话:娃,想吃啥就吃点啥,想买啥给我说,大小时候穷啥都没见过,你替大享享福,刚给你打钱了,收到了说一声,不够了给大说。

有次同宿舍的同学妈妈癌症住院,同学抽泣了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把我大给我打过来的一千块钱塞给了他。

我自己挨了三天饿,实在受不了了给我大打电话,我说:大,我没钱了,饿了一天了,我知道你挣钱不容易,但是我没忍住,我同学的妈妈得了癌症,我把钱全给他了。

我大连夜坐绿皮火车从兰州到西安,他怕第二天打钱隔一天才能收到,他怕我饿死,他说我的娃,你饿我难受。

他说既然来了让我陪着去看看同学母亲,他说你同学的大一定特别难过。

他又给了同学二千块钱,给我买了饭票:娃,这个月省着点花,爸跟老板借了三千块钱,我得留回去的车费。

我说你给我母亲少给点,一天菜钱用不了那么多,你得给自己存点,万一我以后工作不好,挣不到钱,你怎么办?

他哈哈大笑,笑起来嘴很大,露着牙花,后槽牙缺了三颗。

我说:大,牙要补,不补挨着的都会松动。

我大笑笑,等有钱了再说。

钱永远没有多余的,我毕业了工作了,要租房要吃饭,要乘车还要应酬,一点钱一年回两次家,所剩无几。

后来工资涨了点,又谈了个女朋友,要娶亲,要彩礼,好在女朋友是西安土著,有房子,我笑着给我大打电话:大,咱俩一样,我要做上门女婿了。

我大嗨嗨笑,我娃长的心疼么,女子喜欢么。

我突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我大丑,虽然在我眼里他不丑,但是母亲好像从来不喜欢他,对他笑是对他给的钱笑,给他洗衣给他做饭,是我大给的钱好。

因为母亲从来不给我大洗内衣,从来不给我大买衣服,我大偶尔买件衣服都是在地摊上,他穿上问我:大穿这件咋样。

老板说着好看、好看娃娃会看啥,我大便掏了钱,带回去一年回一趟田家洼时穿。

结婚后,母亲来过两次西安城,带着姥姥舅舅来吃席,后来孩子满月母亲带着姥姥又来过一次,住了十天回去。

我总想带我大到大雁塔转转,到钟楼看看西安城,带我大到兵马俑看看始皇帝的车仗,到古城墙上迈着信马由缰的方步走一走,他走我给拍个照。

我大总说忙,用煤的人少了,他现在帮人从批发市场拉菜,老板天天出摊,他不能歇,歇了老板就没法出摊,老板不出摊,孩子要上学,房子按揭要还,家里老母亲要吃药,给你母亲每月的五千元就有缺口了…

我说你来西安吧,我养你。

我大呵呵呵的笑,我能行,能吃能睡能干活,吃完饭就睡觉,三点还瞌睡的起不来,不来,不来,让你媳妇看笑话,大丑还不会说话,细活做不来,帮不上忙还要添乱,不来不来。

听着电话里的我大边笑边咳咳,我问你感冒了?

没感冒,高兴了就咳咳。

我真的以为他是高兴了就咳咳,国庆节带着老婆孩子回兰州,我爸却腿肿人乏力,坐在小板凳上咳咳着。

我问:大,你怎么腿肿成这样,没去医院检查吗?

母亲说:检查了,肾衰竭,引起心衰,花钱治不好的病,兰州空气不好,我跟你大商量好了,送他回田家洼。

我媳妇急了:有病要看,送田家洼干啥,爷爷奶奶那么大岁数了,送回去让爷爷养我大,还是让我大伺候爷爷奶奶。

母亲说:治好啥也干不了,不如回去吃点中药,山里空气好,啥都是新鲜的…

我说啥都是新鲜的,医院先进吗,大夫治病吗?

母亲低着头不吱声,我媳妇拍了病历发给岳父,让岳父找他当医生的同学看看,看看能不能治。

岳父的电话打进来:不管啥病,早看要比晚看好,赶快把你大带过来,我已经约好了金大夫,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后天他要去北京会诊。

媳妇从后备箱里取东西,我从屋子里找靠垫,我大不上车,母亲眼睛斜蹬着。

我媳妇拉起我大就往车里塞:大,爷爷奶奶还活着,你想让他们给你让出棺材,送你走吗?

我大泪流满面,眼泪滴在地上,一朵花一朵花朵朵都湿淋淋。

我跟母亲要钱,母亲说:治不好的病,为啥要白花钱,你傻啊,他不是你亲大,我是你亲妈,你亲妈没工作没退休费,我得留点钱养老。

我懵了,在我记忆里就是亲大啊,亲生父亲脾气不好,回到家总是东倒西歪,母亲去扶他骂母亲,我哭他都是做势要打,我的记忆是父亲骂母亲,高高举起的大拳头。

而我大,抱着我抓萤火虫,我吃坏肚子上吐下泻,他抱着我输液,双手兜着我的屁股,湿乎乎热乎乎的兜在手里,母亲捂着鼻子站在外面。

我跟小朋友打架,我大提着礼品去道歉,给人家低头哈腰,给人家赔笑说着对不起,孩子小,都是我没管好。

我给他说:是他先打的我,你为啥道歉。

我大说,你太小不懂,咱没户口,咱悄悄的上学,挨打了肉疼一下,学不好一辈子就完蛋了?

跟我大学到的更多是隐忍,学到的是宁可自己苦点,能自己做的自己做,少求人,有能力帮帮别人…

所以我明知母亲自私,但是我尽量尊重,不说破,不说伤她的话,明知她看不起我大,但是觉得我大高兴,我大愿意,一辈子不长,两人相伴也不错。

但是母亲是这样的,把一点自私全表现在脸上,伤人的话说给自己的儿子听。

我讲:母亲你这话如果让我媳妇听到她会怎么想,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同甘共苦,一方有病一方不管,如果没儿女别人会骂,如果有儿女,儿女脸往哪里放。

母亲啊,你太自私了,要不是我大,你能不工作想吃啥吃啥,想穿啥穿啥,我舅舅能盖二层楼,你看我同学爸妈都有工作,他妈妈每天来回三小时车程上下班,穿的没你好,吃的没你自由,他妈妈早起给他和他爸爸做饭…

母亲自从我大来家里,你都是睡到自然醒,我大提着凉馍出门,我不吃早饭上学,母亲你太有福气了。

你不爱你可以拒绝他对你的好,你一头享受着他对你的无私奉献,一头又看不起,看不起我大。

母亲啊,人漂亮会老,心善良才能有福报,我大不丑,他只是太善良,他穿的不好,你不给他长精神,他能好看吗?

今天我们把我大接过去,到时候看情况,需要钱的时候你得拿出来,我大二十多年拼命赚的全交给你,你不拿出来说不过去。

经过金医生和同行会诊,岳父跑前跑后拿病历和片子找人看,我大的病可以治愈,只是要注意饮食,注意休息,要吃好几种药,要…

幸运的是碰见了我大学舍友,他女朋友刚好是我爸住院科室的护士,她特别热情,同学每天来医院帮我陪我大,只是要用免疫抑制剂,花费确实很大。

我媳妇说这钱咱俩出吧,你妈妈看来舍不得,她手里有点钱心里踏实点,让钱陪着她,咱们陪着大。

我大是个闲不住的人,中西医结合人好点以后,他扛着气球卖,不让他出去,媳妇说:大有点事干心里踏实,赚不赚钱没关系,他能动能挣钱,他就有动力,昨天大让我帮着给爷爷奶奶转了两百块钱。

如今我大已经在西安五年多近六年了,他帮我们接送孩子,看楼下下象棋,岳父每天去唱歌,他拽着我大跟他一起去,岳父唱歌,我大背着气球站在后面笑笑的。

有孩子要他笑笑的解绳子,没人要他笑笑的看岳父唱歌,眼睛笑的找不见缝。


我大是个知足的人

我大是个知足的人。

至于我母亲活的也很好,一个人的饭好凑合,早上起来去公园,中午牛肉面,晚上跟着楼下大妈跳广场舞。

她觉得很好,我媳妇说过一句话,我听了心里不舒服,但是我没敢反驳。

她说:希望你妈一直这样好,不生病不年老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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