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王渔洋故里
文/姜苗林
以为是琼楼玉宇呢。“四世宫保”牌坊在车窗中闪过的时候透着那么一股仙气。天际中或明或暗的云层轻轻地浮动,久违了的阳光正午时分铺展开来撒在牌坊正面,龙驹、麒麟、松鹿、奔狮在飘渺中若隐若现。当地人说:“这条街上从南向北当年有七十二座牌坊,现在仅剩下这一座了。”当地人口中的“当年”已经跨越了四百多年,失去的那七十一座牌坊也仅仅是几十年前的事情。毁掉它们的和发出惋惜的都是同时代的人:毁掉了它们的过去,同时也毁掉了自己的未来。
牌坊正背两面的匾额“四世宫保”四个大字,字体是相同的,是明代大书法家董其昌的手迹,民间传说一字值千金。正面字的颜色是绿色的,十分饱满,背面的字有些斑驳了。匾额上方有“圣恩”两个字,牌坊正背两面同时书写“四世宫保”是在向世人宣示皇恩浩荡和家族的显赫。这牌坊不仅仅冉冉乎有仙气,也浩浩乎有正大气象。正面一副对联:佑滋岳牧公孤,世表勋名于中外;底定獐苗蛮貉,赞襄威伐于昌明。文中称颂牌坊的主人王家祖上的功德,只是这“獐苗蛮貉”今天读来有些刺耳了。
这牌坊是为表彰王渔洋爷爷的爷爷而建造的。王渔洋故居就坐落于城南村的这条街上。王家自明朝以来便为书香门第,三人科举荣登进士,举人、秀才不计其数,为官勤政报国,时称半朝王家,确实显赫。稍感遗憾的是王家一门少了那么一点点运气,缺了一位状元郎。
刚刚透露出来的那几缕阳光很快就消失了,层层的云彩遮蔽了天空,天上又飘起了雨。走进王渔洋故居,灰石砖地上面生了一层薄薄的苔藓,雨水浸润着更为湿滑,每走一步都要格外的小心。看着墙壁上面的家训,浏览“双松书坞”中的古籍,如同走在这湿滑的灰砖上面,感受着为官的不易和读书的艰辛。细细品读故居墙壁上的秋柳四章,遥想当年王渔洋意气风发,在大明湖畔挥毫,妙在写柳不见柳诗之“神韵”,为世人所称道,引领文坛几十年,成为一代正宗。若是在当下,先生再写这连绵不断的秋雨,也定会写出秋雨四章的,也定会写雨不见雨。同在秋季,隔着时空,漫步在先生故居之中,心灵与先贤似乎有了某种契合。
折回脚步走进忠勤祠,迎面影壁墙之上是“忠勤可悯”四个金色大字。雌雄两棵桧柏挺立在祠堂前面。祠堂东面的一池绿水环栽柳树,一侧有池北书屋,一侧有水月松风亭。池中有锦鳞游泳,两尊太湖石分别名为“苍云”、“振玉”,是王家从济南的张公张养浩的云锦池畔购得的。张公禀性刚直,崇拜陶渊明,辞官归隐,喊出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千古名句。只可惜后世子孙未能守住家业,张公收藏的太湖石也换了主人,流落到了这百里之外的王家。张、王两家也算是惺惺相惜,幸运的是两尊太湖石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此情此景也看到了他们爱柳、爱石的共同兴趣。毋庸置疑,先贤王渔洋与张养浩在心灵上也是契合的。
世事沧桑,天道轮回。当年那个秋天,秋高气爽,王渔洋在大明湖畔是何等的倜傥风流,沐浴着皇恩,极尽人臣之荣耀,不知途经张公张养浩的云庄看到显赫退去之后的衰败又会作何感想呢?如今王氏后人天各一方,当年王渔洋的故居“西城别墅”在清末也走向了衰败,被富甲一方的盐商所购。好在故居当中的许多文物被保存了下来,重新展示在世人面前,供后人观摩。时至今日辛丑科考,省内最高学府招收的学子当中王姓学生占比最高,这其中也不乏王渔洋孙子孙子的孙子。文脉得以延续,神韵得以传承。可喜可贺。
黛瓦白墙大道中,
苍苔细雨润无声。
满门子弟多才俊,
一代诗文继正宗。
身过厅堂沾柳翠,
面临池水染菊英。
今朝鱼跃龙门榜,
犹羨王孙享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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