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如孩子，猫儿似恋人：原来猫咪的高冷有其历史原因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19年第28期，原文标题《高阶吸猫答疑手册》

整理/郜超

（插图 周南平蛤）

Q1.为什么全世界都在吸猫？

一位北京望京地区的“90后”程序设计师、一位新泽西州的大学教授、一位东京千叶县的动漫宅，他们的共同点是什么？答案很可能是：他们都爱吸猫！

宠物保险公司Petsecure的数据显示，全世界拥有宠物猫最多的三个国家分别是美国、中国和俄罗斯。其中，美国以超过7400万只宠物猫荣膺这项排名的冠军。有趣的是，这三个“吸猫大国”都不是现代家猫品种的发祥地。而早在进化史上的500年前，美洲大陆上甚至一只猫也没有。

那么，喵星人是怎样征服全世界的呢？

2004年，一个法国科研小组在塞浦路斯岛（今土耳其南部）发现一处9500年前人类与猫并肩合葬的遗址，这是目前考古领域我们与喵星人最早的交集。为了进一步理清家猫的起源，一份2017年发表于《自然》杂志的研究分析了过去万年间，超过200份猫咪遗骸中的线粒体DNA样本。该项研究发现，家猫祖先发迹于新石器时代近东地区；随后，通过人类的陆海贸易线，古埃及和西南亚的早期品种成功在古典时期（前5世纪～4世纪）登陆亚欧各处。意外的是，DNA反映出猫咪的毛色直到中世纪才发生剧烈变化。科学家推测：这是人类开始直接哺育猫的信号。全世界范围的吸猫活动自此正式开始。

故事来到17世纪，在大航海时代的甲板上，海员们都会养猫来清理鼠患。相传“五月花号”轮船上几只欧洲猫就成为了最早踏足美洲大陆的喵星人，开启了波澜壮阔的新世界“殖民”。

Q2.当我们在云吸猫时，我们在吸什么？

21世纪以降，喵星人迅速征服了地球上另一个维度——网络世界。互联网一代热衷于在YouTube、Bilibili等视频网站上观看猫咪视频，谓之“云吸猫”。墨尔本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当人们观看猫咪视频时，会获得一种逃离社会监视（Surveillance）的愉悦感受。我们可以理解为，“云吸猫”让人们暂时忘记社会的约束，进入视频中的童话世界。

纵观历史，从陆地、海洋到网络世界——喵星人与时俱进，进化为充满赛博朋克色彩的数据物种，治愈人心成为它们的最新职责。不过，这也加剧了世界范围内“沉迷吸猫不能自拔”的流行性疾病。

Q3.为什么很多猫咪看起来像穿了一件燕尾服？

从“90后”童年回忆《猫和老鼠》中的汤姆到安德鲁·韦伯戏剧《猫》中的杰利克，许多经典的猫咪形象都得益于它们燕尾服一般的毛皮——深邃的背部和眼窝、洁白的腹部和脸颊，以及白手套一般优雅的猫爪。如果我们把这样的猫咪归类为“上黑下白”，为什么很少有猫咪的毛色是“上白下黑”呢？

生物学家称此现象为“白化斑驳病”（Piebaldism）。一般认为，在哺乳动物胚胎形成的过程中，深色素从胚胎的背部开始，逐渐扩散到全身，这一过程被一种名叫KIT的基因指导。然而，白化斑驳病个体的KIT基因发生了突变，导致深色素扩散到猫咪的上身为止，来不及为腹部、脸颊和四肢染色，这是“上黑下白”毛色的由来。

当然，凡事皆有例外。由于体内酪氨酸酶的变异，暹罗猫和缅甸猫就进化出一种由体温控制的特殊白化机制——在腹部等体温较高的位置，毛色较耳、爪等部位更浅，呈现迷人的沙金色，这帮助猫咪更好地适应了东南亚湿热的气候，及当地主人独到的审美。

Q4.为什么我家的猫主子这么高冷？

“猫不提供服务，它们提供它们自身。”

美国作家威廉·巴勒斯（William Burroughs）对猫的这段评语勾起了每一位铲屎官的尴尬记忆：对于自己的热情召唤，猫主子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为此，英国兽医丹尼尔·米尔斯（Daniel Mills）曾对比两个客厅中的老对手——猫和狗对主人的依恋程度，用实验证明了猫的高冷。他认为：陌生环境中，猫并不会像狗一样依靠主人寻求安全。

是的，猫咪无需讨好人类。这要归功于当年面对人类这一强势物种时，喵星人在进化史上的一次“腹黑”。

相较于汪星人，喵星人更倾向于在基因里保留自己敏锐的生存本能，以便随时另起炉灶。2015年，美国科学院的一份研究发现：家猫与其野外祖先的基因差异远小于狗与其祖先的基因差异。参与项目的基因学家沃伦·韦斯利（Wesley Warren）在接受《纽约客》采访时表示：“与狗相比，现代家猫不能被称作完全驯化的物种。”

这意味着，猫咪的早期驯化历程独一无二。2014年，中国科学院通过对仰韶遗址中猫遗骸当年的饮食习惯的分析发现：在远古时代，野猫与人类更像是合作关系，而非简单驯化——野猫喜欢靠近人类生活，因为田间的老鼠和人类的残羹足够丰盛；当然，有了丰饶的田野，猫也无需圈养。这场邂逅为农业社会解决了鼠患，而我们的先民也容忍了这些不速之客。

简言之，猫咪既没有成为古人的盘中餐，也没有像汪星人那样经历选择和训练，而是依靠捕猎本能，成为我们的盟友——这就是“猫主子”高冷的资本。

Q5.铲屎官与捡屎官的性格有何不同？

宠物组织Mars Petcare的一份针对1000位铲屎官和1000位捡屎官的调查发现了二者的许多微妙差异。在受访者中，猫主人从事创意工作的比例是狗主人的四倍；而在金融行业，前者只有后者的四分之一。猫主人喜欢看纪录片、读书写作、做园艺；而狗主人更爱看动作片、运动和旅游。研究人员认为，狗狗提升了主人的生活品质，而猫咪则让主人的每一天都过得充实圆满。

值得注意的是，调查还发现，狗狗比猫咪更容易对主人的人生决策造成影响。对此，一位猫狗都养的令人羡慕的人士表示：“养狗如带孩，养猫似恋爱。”